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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月28日 星期四

關於中美工人競爭職位的一點想法

曹百達

C及各位: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只能令你失望了!我恐怕不能協助籌備這個研討會,因為,在WTO會議期間,我將有工作在身,要籌備另一個會議,與及相關的一些交流,探訪,和傳媒活動,將會很忙。

C提及的「中國入世對全球勞工狀況的衝擊」一事,大家的確要認真想想。我們身處香港的分析和立場,應該是怎樣?

我最近到羅省,順道探訪了當地工會,感覺是,美國工人都想來跟中國算帳,說中國工人都搶了他們的飯碗!除了「極權統治賤賣勞工」之言詞外,也批評「中美貿易逆差」和「人民幣匯率」! 情緒化,種族歧視及剿共等冷戰言詞都被用上了,但卻始終不是對話。

當地一些NGO朋友幫忙解說,認為美國工人要分清「中國政府」和「中國工人」。這也許是可以暫緩美國工人的情緒,尋找工人的跨國合作空間,但我覺得, 這卻默許了美國工人理解「美國職位流失」的問題框架,而結論很自然會是:「向中國政府施壓!」。

且勿論這是不是我們期望的跨國合作,但我卻恐怕,「企業」的位置在這個二元圖畫中就此被淡化了,而美國工人就跟在美國右翼政權後面搖旗吶喊。

晚飯間,我跟美國NGO朋友說,我的猜想是:「美國工人的麵包並不是流了給中國工人,而是給『貨幣化』了,流了去紐約和倫敦股票市場,或者是存了在百慕達或瑞士銀行裡。這說法的前題是,企業膨脹了,職位並不是中美之間的零和。但是,我還未有自信心,能夠很有說服力地解說出來,我不批評他們的中美二元化,那是他們的生計,氣憤是可以理解的,反而,是我們仍欠他們一個更好的,經濟角度的回答!」

是的,美國工運今天很需要一種分析框架,去面對美國工人經驗中的全球化,可以在「向中國政府施壓」和「保護主義」之外,提出其他戰鬥方向,把他們從右翼的後面,帶回全球化的前台。

我心目中的跨國工運合作,是希望以這一點,作為起點去思考。相信大家也會有更多更好的想法的,未能參與,應該是我的損失了!大家努力!

曹百達
2005年6月10日

2005年7月27日 星期三

蕪露:雪怡,把眼睛借給他們

凡人

這是一首我很喜歡的詩。詩人是,蕪露,也就是我們敬重的說故事人,雄仔叔叔,阮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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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怡,把眼睛借給他們
蕪露

【雪怡是房東五歲大的曾孫女,平時看她的「塗鴉」已充滿靈氣,一晚,大夥兒在天台看星,她指著漫天的星,說是水滴。】

當他們不屑一顧
輕易地
從袋中掏出理論

當老師把一切弄得妥妥當當
把正確的
放在一個方格
錯誤的在另一個

當執法者再不猶疑
把合適的
稱為市民
不合適的就叫做罪犯

當政客把允諾打扮起來
人的希望就是
左手的繁榮
右手的安定

當社會工作者挺著胸膛
把你
看作資源
我就成為受助者

當經濟學家上床睡覺
把窗帘拉下
成一幅統計圖表

當將軍的目光
射出一道帶刺的圍笆

當一切完美無瑕發條般完美無瑕

雪怡,把你的眼睛借給他們
讓他們也去看清楚
億萬巡航於宇宙的星辰
是太空中晶瑩的水滴

八四年八月廿日 修訂

(收在 ... 蕪露, 夜站, 破土出版社, 1985年12月)

2005年7月13日 星期三

玉儀

凡人



土地歸人民
曲、詞:凡人

我認識有個女孩 佢愛聽故事
佢在木箱中生活 已有十年
她的睡床就是客人的椅
兩呎地方煮食兼做沖涼房

我認識有個工人 佢山邊有間屋
但係政府收地 要趕佢落o黎
仲話佢未夠七年 係新移民
無權上樓要做臨屋人

我知道有班官商 佢搵老襯
公屋變居屋 呃多幾倍價錢
然後轉頭又話冇晒樓
等佢清拆安置 了無期

* 原區安置 係我o既權利
全部清拆 誓要爭取
人民管理 土地分享
平等參與 合作自強

我地臨屋居民 會團結一致
爭取土地歸人民
以往辛酸勤勞誰看見
無房產者生活血脈連

這是93年寫的歌,也是我第一次為基層運動寫的歌。歌中第一段的小女孩,名字叫玉儀,當年十歲,住在大圍一個臨時房屋區中,是個活潑多咀的小女孩。

玉儀患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漏病,臉上和手背常泛著一片令人憂心的暗紫色。因這病,她個子也特別瘦小,很惹人憐愛。十歲女孩倒不怎樣自卑自憐,反而是個樂天的小頑皮,也很會利用人家的憐愛,擅長撒嬌。

那一年,彭定康到任不久,就在施政報告中說要在97年前,清拆所有臨時房屋區。那時全港臨屋大概二萬戶,約六萬人。臨屋區居民聽到消息,都不怎麼雀躍,畢竟,這類官僚給的承諾已不是第一次了,居民亦不懷疑政府有沒有公屋在手給居民安置,他們最關心的,是安置到那兒。「原區安置」是他們對彭定康的回應。

當時,我和民眾劇社的朋友,正在大圍這臨屋區辦工作坊,籌組了一個臨屋青少年劇團,眾人把自己的生活片段,組成了半小時的一個演出。玉儀也是演員之一,在劇中有一段,是大家說說心中的理想居所,玉儀就告訴大家,她的理想是能夠擁有自己一張床,可以安放一些她喜愛的小擺設。那時,她每晚都是睡在廳中,她的床是由一張日間給客人坐的椅子翻開而成的。

玉儀在劇中另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說她首選的社區問題:「我最不喜歡臨屋區的是晚上太黑,公共廁所又很遠,晚上我都不敢去廁所。」小女孩的首選,跟大人們相差很遠,我也明白了,社區的草根民主,必須包括兒童。

劇團後來在各區巡迴演出,在兩三個月之間共演了七場,也在地區戲劇匯演中參賽,打入了決賽演出。劇團成為了「原區安置」宣傳隊,與當年的聯區組織工作並肩而行。

第二年,在居民與房屋署仍在沸沸騰騰地,爭論著安置地區時,我們收到消息,玉儀終於排隊等到入院做心臟手術了。那是一項大手術,有一定的風險,加上玉儀長期心漏,身體其實是很虛弱。劇團一大伙人,老遠的去到黃竹坑那醫院,為她打氣。

手術成功了,玉儀臉上和手上的紫也漸漸退去。她的媽媽卻把我拉到一旁,告訴我,手術是成功了,但也只能是把她的生命延長一點。始終,是長期而嚴重的心漏,從她出生那天起,她已有了心理準備,這手術,也實在是做得太遲了,長期心漏在她身上留下的缺口,已永遠沒法修補。

玉儀媽媽,甚至是玉儀自己,都已一早有了心理準備,我卻完全沒有!

又過了幾年,我已沒有再到那臨屋區。臨屋區也的確是清拆了,部份居民最终還了心願,安置在大圍,其他希望搬上新樓的,散落在大埔區、沙田區和馬鞍山區。臨屋區在香港消失了,但是在一些地區,卻出現了一種叫「中轉房屋」的東西!官僚耍了一點小聰明,換個名字,令彭定康的諾言兌現了。

有一天,我突然在大埔碰見玉儀的媽媽,聊了幾句,我隨便問起玉儀,她兩眶眼淚就即時湧了出來,兩三秒間抹過淚水,又變成了笑容:「她去了,是今年初,已經有十八歲了。 …… 我們上了樓,她也有了自己一張床。 …… 演出那些日子,是她一生最快樂的呢,她常常跟朋友提起。 …… 傻女的性格是一點也沒有改,到了中學仍是很愛撤嬌,連老師也拿她沒辦法,常給她弄得又好嬲又好笑 …… 」

玉儀,今年妳該有廿二歲了,妳還會喜愛演出嗎?妳會願意跟我一起,到各區去唱歌嗎?

2005年7月10日 星期日

在路上回望

凡人


¤在路上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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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在緩緩上山的路上,

回望,自己剛走過孤單的旅途,

心想,又如何。

2005年6月27日 星期一

英姐

凡人

英姐是我家大廈的清潔工,她為我們服務,可能也快有六七年了!我對她印象深刻,除了因為跟她多年來建立的熟絡,也因為英姐常主動的與居民打招呼,以及她那隨時地展現的笑容。她的一雙大眼睛,就算是在戴上口罩的時候,仍然可以清楚地告訴你知,她在對著你笑。

我孩子小時,有一天與他出外,走到樓下剛好下雨,正想回家拿傘,見英姐在大廈門口,我想了想,問幼少的兒子:「願意留在英姐身邊,待爸爸回家拿把傘嗎?」英姐望著我的孩子,露出白齒在笑,她叫出了孩子的名子,「在這裡等爸爸啦!」孩子望望她,點頭示意可以。

我孩子一向對陌生人很小心慬慎,英姐卻能取得了他的信任!

我家是房屋署「居者有其屋」計劃的私人發展商參建屋苑,樓宇質素極差,加上入伙前,由房屋署經手賣了管理權給發展商的附屬管理公司,管理公司對樓宇質素引致的問題是愛理不理,加上管理馬虎,居民怨聲載道,每天走在居民面前的管理員和清潔工,成為了代罪羔羊,承受不少居民的責罵,轉職頻頻。

直至居民發起抗議,與房屋署鬧,幾年後最終由法庭判管理權歸居民,成了全港首例。此後,居民組成的業主立案法團銳意求變,自聘屋苑管理經理,負責帶領也是由法團直接聘用的各級管理人員、保安、清潔工及花王,管理質素大為提升。這幾年不單止管理費一直沒有加,還能儲了錢,更換殘舊的升降機。

更令人快慰的是,保安和清潔工與居民關係也大大改善。我老爸跟其中一位保安員交了個朋友,保安員早幾年退休了,但仍來找我老爸飲茶聊天。保安伯伯喜歡種花,常與居民分享心得。而英姐的笑容,亦開始成為了我們每天生活中的一爽清風。今年過年,家人還一早就特別為英姐準備好利是呢。

這幾年反對清潔保安外判的呼聲高漲,我是打從心底裡支持。每兩年換一張管理合約?每兩年一批保安清潔?街坊呀,你們不知道,你們會損失的,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啊!

2005年6月20日 星期一

我們的公園

凡人


我的後花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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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在我家附近的另一個公園,我最近為了它,不禁有一點氣憤!

家住大圍,附近已有一條城門隧道穿往荃灣,使用率未算很高,但年多前卻又再開山爆石,要多建一條隧道往葵涌。有人告訴我,那是對迪士尼的承諾之一,是特別為樂園提早了仍未須要的工程建設。

然而,我的氣憤主要不在於此,更因為工程把好好的一個種了荔枝樹的公園,削掉了四分之一。有些荔枝樹被倒了,有一些受到勉強的保護或遷移。我更不高興的,是那地盤圍幕的大煞風景,以及那可惡的地盤發電機噪音!

我對這公園的感情特別好,帶孩子的日子,我每天兩次,在清早和午後都推著嬰兒車在這裡散步。帶孩子的街坊們,都是在這些時間,在公園中解解帶孩子屈在家中的悶氣,又在這裡交換一下消費情報:「那一個醫生用藥輕,較適合甚麼病況,那一個醫生用藥重,在甚麼情況下才找他」;「這種奶粉較好營養,但比較熱氣,而且易變成肥仔,要看情況選用;那一種糖份高,記得要多飲水」;「開奶茶、涼茶等,要怎樣煲、怎樣喂。」

我最初帶孩子到公園時,帶孩子的不是師拉就是婆婆爺爺,大家都不習慣跟我這個成年男子交往,但不消一個月,隔膜就全打破了,我從此也多了一批街坊朋友兼托兒顧問,帶孩子的日子也好過得多了。這公園就是我的社交場、學校、工作間中的咖啡閣!

孩子長大一點後,沒有推嬰兒車散步了,改為與孩子在草坡和行人步道之間來回地跑,笑聲會在荔枝樹之間穿梭傳開,與另一草坡上的孩子笑聲遙相呼應。每年荔枝熟時,樹上會添了紅色一球一球的。有一年,街坊們正拿著長竹在攪,孩子問我,可以吃嗎,街坊回應了句:「今年的不行!去年的很好呢!」

也是在這公園,孩子第一次認識了害羞的小松鼠;到七年後的今時今日,這事仍然是他重要的兒時回憶。

好好的一個公園,就這被削去了一截,更要被一條六線行車水泥橋騎在頭上去。突然,想起了「民主」,對於身邊生活的環境,我們街坊能決定甚麼?在改變之前,有誰會問問我們意見?商量一下?或者,起碼是最少的尊重,通知一聲呀?

真可惡!



我的後花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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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14日 星期二

紅花遍地

凡人



六月某天清晨,在家附近公園閒蕩,突然發覺不遠處竟是紅花遍地,撒滿了一大片艷色,不禁一陣欣喜!

這小公園常為我帶來驚喜,記得有一年,也是早上,看見了一隻小松鼠走在地上,抬頭又見一隻在樹椏之間奔跳!我不禁笑了,抬著頭看了足足有幾分鐘。

那天,陽光很美!